北烈阳和秋不二下山速度飞快,很快来到雪线以下,进入黑色的森林中,前面一阵狼嚎。
又是那只怪异的荒狼,来到两人面前,看到北烈阳发髻上的擎天,那荒狼欢叫一声,转身消失在林木中。北烈阳追赶几步,连影子也没有看到,知道他此时的实力,和这只荒狼相去甚远,便停住脚步。
秋不二道:“烈阳,我们今天赶不回去了。干脆找个水潭,好好洗个澡,换身衣服再回去,不然让族人看了,还以为我们走了什么霉运。”北烈阳见天色已晚,便答应下来,两人找到两个水潭,一人一个,泡在水里,水潭隔得不远,两人边洗边聊。
秋不二道:“烈阳,我很快要去人族的世界了,这次人族试炼,是一个机会,我会想办法走出黑雾森林。”
北烈阳动作一僵,道:“不二,如今你的资质已到了角人族有史以来的顶端,炼气一道也已进阶望天境,这次试炼,我们抢一些炼气功法,凌云峰上灵气充沛,你的进境不会慢的,何必非要进入人族世界。”
秋不二摇头道:“烈阳,修炼一道,不是一个人躲在大山里就能成为绝顶高手的,人族修炼,除了吸收炼化天地灵气,还有符篆、丹药、阵法、炼器等诸多道路,只有深入人族世界,才能学到到他们修炼的精髓。放心吧,一旦我修炼有成,会回到黑雾森林帮你的。”
北烈阳道:“我不指望你能回来帮我,你若去了人族世界,照顾好你自己就行,人族雄踞地渊数百年,各种手段层出不穷,你就算修炼了化角诀,恐怕也难免露出马脚。”
秋不二道:“我会小心谨慎的,这是我选择的路,有什么危险我都会坚持到底。”两人同样的资质逆天,同样的执拗,话说到此,倒有些互相理解了。
两人就在水潭里各自修炼,直到天色亮起来,两人出了水潭,神清气爽,从储物戒中取出衣服穿上,快速下山。北烈阳和秋不二刚刚转出山口,只见山下聚集了十余人,荒雅、南浔、北月、北山和秋不三、秋不四兄弟站在前面,荒原和南社领着一群年轻人在后面。
众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,见到北烈阳和秋不二下山,先是一愣,然后立刻欢呼起来,北山纵身就要向前,被北月一把拉住,荒雅和南浔冲在最前面,两个少女喜悦中带着泪水,跑到北烈阳面前。
北烈阳伸开双臂,把两人拥在左右,荒雅狠狠地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,南浔则将泪水抹在他的衣袖上。北烈阳拍着她们的后背,柔声道:“放心吧,我没事,我和不二已经炼体二级了。”
荒雅和南浔惊喜交加,后退几步,仔细打量北烈阳,只见心中牵挂萦绕的少年郎,长高了、也变瘦了,头上的角明显变长,双目中神光精湛,顾盼之间,另有一番威严。
两个月不见,这家伙竟然大有进益,感慨着多日以来的牵肠挂肚落在空中,两个角人少女忽然觉得委屈起来。北烈阳连忙安慰,荒雅拉了拉南浔,两人站到北烈阳身旁。
北月这才拉着北山来到跟前,高兴道:“大哥,你回来了。”
北烈阳拍了拍北月和北山的头,笑道:“我回来了,这次有礼物送给你们。”北山再也不讲规矩,一下子扑到大哥怀里,北烈阳感到一座小山冲过来,暗暗用力,这才没被撞得后退。
一旁的秋不三和秋不四并肩而立,施礼道:“大哥,你没事吧?”
秋不二脸上涌起一丝笑意,轻声道:“我没事,咱们回去吧。”秋不二向众人略作招呼,转身就走,众人知道他的脾气,也不以为意,纷纷上前,和北烈阳寒暄,然后一起回部落。
回去的路上,北烈阳这才知道,原来荒雅、南浔等人放心不下,执意要登凌云峰,两人偷偷跑出来,结果北月北山秋氏兄弟一样的心思,跟在后面,又引出族中一些其他人或是追随,或是阻拦,便聚起十几个人来到凌云峰下。
北烈阳道:“雅儿、浔儿,你们跟我回族中去,我有事和你们说。”荒雅和南浔自然愿意,荒原和南社却一脸不爽,北烈阳刚刚回来,不好争执,又拦不住妹妹,只好捏着鼻子认下。
北烈阳等人回天北部落,荒原南社等人各自回家。到了天北部落,北渊站在议事厅前,身后是得到消息赶来的一众长老,北烈阳上前施礼道:“族长在上,北烈阳自凌云峰顶磕头认罪归来,特向族长复命。”
北渊沉声道:“此去凌云峰,可有收获?”
北烈阳挺直身躯,朗声道:“烈阳在凌云峰顶,幸得先祖前辈护佑,小有机缘,角长半寸,已进阶炼体二级。”
一众长老早已看出了北烈阳的修为,此刻听他亲口讲出,个个喜笑颜开,十五岁的炼体二级,已经超越了过往角人族天才的表现,众人看着北烈阳,再想着秋不二,感觉天空都不那么阴暗昏黄了。
北渊笑道:“好,不愧为我角人儿郎,回家去见你娘吧。”
北烈阳施礼道:“族长,烈阳还有要事向族长回报。”
北渊见爱子说得庄重,便要让他当众讲出,忽见北烈阳眼神微动,知道此事非同小可,道:“既然如此,随我到议事厅来。”北渊一挥手,天北部落的长老以北风为首,鱼贯进入议事厅。
北渊来到北烈阳近前,低声问道:“什么事如此严重?”北烈阳道:“是好事,请爹爹放心。”
来到议事厅,北烈阳将此去凌云峰的经历一一讲出,当讲到先祖北冥大人以残魂传法,北渊率领众长老当厅下拜,对空施礼道:“多谢先祖大人一番苦心,我等必辅佐北烈阳,恢复角人族荣光,不负先祖大人之望。”
北烈阳继续讲到,收获了四滴先祖精血,众长老无不心动,转念一想,其中三滴,自然是北烈阳、北月和北山的,此事毋庸置疑,剩余的一滴,要怎么分配?
北渊直视北烈阳,问道:“精血既是你拿到的,要怎么分配,你有什么想法?”
这话问得自然充满了技巧,北烈阳毫不犹豫,朗声道:“四滴精血,我已想好了用处,其中两滴,给北月和北山,另外两滴,给荒雅和南浔。”众长老听了此话,倒也无话可说,人家自己得来的精血,便宜自家人,也是正理。
见众人不说话,北渊道:“烈阳,北山还小,他的那滴精血,你自用了吧。”
北烈阳道:“族长,我意已决,给北山用吧。”北渊便不再劝,众人赞叹感慨一番,各自散去。北渊和北烈阳一起回家,北烈阳这才将魔窟的事情讲出,北渊一脸凝重,半路转去了兄弟北风家,议论此事。
北烈阳来到家门前,见母亲风庭站在门口,一脸笑意的等着他,连忙上前施礼道:“娘,我回来了,让您担心了。”
风庭道:“进屋去吧,荒雅和南浔姑娘还等着你。”北烈阳跟随母亲进了家门,众人围坐桌前,他取出四滴先祖精血,交给荒雅、南浔、北月和北山,四人看着那暗红的晶体,齐齐发起呆来。
这样的礼物,实在太过贵重,北月和北山与北烈阳是一奶同胞,心里感动,嘴上倒不必谦让。荒雅和南浔却手足无措起来,两人虽然钟情于北烈阳,毕竟连婚也没订,就收人家这样的重礼,总觉得有些不妥。
风庭笑道:“雅儿、浔儿,我角人族常年征战不休,女多男少,族中从来鼓励男人多娶几个女子为妻,我却知道,这件事上,是我北家委屈了你们。你们都是天之娇女,族中明珠,未来双双委身于烈阳,我心中一直有抱歉之意,一滴先祖精血,只是烈阳的一点心意,你们收起来吧。”
荒雅和南浔当然有那么一点儿小心思,听风庭这样讲,又不好意思起来。两人知道彼此都离不开北烈阳,也狠不下心去让北烈阳去做残酷选择,一夫多妻,这在地渊是司空见惯的事,更何况是人丁稀少的角人族。
大祭司日常里,就有给各族适龄男女牵线的职责,恨不得每天多生出几个角人娃娃来,一夫多妻更是常例。
两人对视一眼,起身道:“大娘,我们此生不会离开烈阳,爱他护他,直到他飞升天域。”
风庭脸上笑开了花,北烈阳也不说话,北山笑道:“大哥,你早点儿娶了两个嫂子吧,省得大家在一起,还要那么客气。”话说到此,众人再无芥蒂,荒雅和南浔大大方方收下先祖精血,一起吃过饭,这才恋恋不舍地回部落去。
东岭部落,秋不二回到议事厅,向秋寒回禀此去凌云峰的经历,秋寒听了之后,端坐在大椅上,一言不发,秋不二站在一旁,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。过了半晌,秋寒道:“不二,你当真不修炼秋云兮大人的魔音无间?”
秋不二道:“此法太过诡异,我此生不会去修炼。”
秋寒又问道: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人族世界?”
秋不二道:“如果有机会,这次人族试炼就会借机前去,如果这次不成行,我也打算在一年内前往人族世界。”
秋寒看了秋不二一阵,冷声道:“回去和你娘商量。”然后挥手让秋不二离开。
秋不二走出议事厅,见秋不三、秋不四还在外面苦等,心里顿时涌起一丝暖意,他取出先祖精血,扔给两个弟弟,道:“拿去吧,应该有些用。”秋不三、秋不四见大哥板着脸,不敢多问,将精血收好,追着秋不二回家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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